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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 一個蘿蔔一個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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闞明溪的婚禮,白客本來是不想去的。

可跟老闞的這層關系,哪能不去啊。

白宗、白客哥倆一個都不能少。

而且白宗還有一個重要任務——充當攝影師。

重生歸來這六年來,白客參加的婚禮已經有很多次了。

老闞家的卻是最隆重的,桌數最多的,足足擺了50張桌子。

除了東山村的鄉親們,城建局、土地局等各單位的領導們也紛紛到場了。

白客被安排跟這些領導們坐在了一起。

看著大人們吞雲吐霧,白客只能喝一喝茶水。

中長村的黃村長坐在白客身旁。

他先是向領導們敬了一圈煙,好一會兒才倒出功夫跟白客聊聊。

“運輸隊生意怎麽樣啊?”白客問。

“哎,別提了,當初應該聽你的多進些車子。”

白客笑了:“現在進也來得及啊。”

黃村長嘆口氣:“現在就得排隊了,買車的人太多了。”

沒一會兒,新郎新娘入場了。

眼下沒有婚紗也沒有禮服,再加上天氣有點涼了。

闞明溪就穿著一身西服裙子。

換一般人這身裝扮一定會顯得土裏土氣。

不過,憑闞明溪這個頭兒,再土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有模特般的感覺。

新郎就有些遜色了。

個頭看起來跟闞明溪差不多。

一身西裝也不怎麽可體。

“新郎是哪裏的呀?”有人小聲問。

黃村長連忙說:“一個村的,好像是吳村長家的老二吧。”

老闞這算強強聯合了。

他是全村最有錢的,如今又跟全村最有權的聯姻了。

婚禮很快開始了,白宗跑前跑後不停地拍照著。

又有人指著白宗議論紛紛。

“那個大高個兒也很厲害哦!”

“那不是攝影師嗎?”

“哪有啊,人是大老板呢。南街那家照相館就是他開的。他還開電子商店,做中藥材生意。”

“哇!這麽厲害也來幹攝影啊。”

白宗來給老闞閨女照相,也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。

喧鬧了一會兒,新郎新娘又開始挨桌敬酒了。

白客他們這一桌是貴賓席,新郎新娘先敬兩桌長輩,很快就將輪到白客他們這桌了。

白客偷偷看了幾眼,不由得嚇了一跳。

新郎是真喝哦。

一錢的小酒盅一口一個,喝得都是高度白酒,五十桌下來,這得喝多少啊。

轉眼間,新郎新娘就到跟前了。

新郎新娘先從最年長者敬起,新郎照例是一口一個。

到了白客跟前,闞明溪剛端起酒杯,白客臉就刷地紅了。

大人們哄笑:“小白客看到美女害羞了!”

黃村長說:“小白客還是小孩兒,不用喝了。”

闞明溪盯著白客:“哼!他才不是小孩兒呢。”

又有人起哄:“新娘親一下就喝!對不對?白客!”

話音剛落,闞明溪“啪”地一下親在白客左邊臉蛋上。

眾人哄笑:“喝了吧。”

新郎也笑了:“對,對,沒多少,一口幹了。”

白客咬咬牙,一揚脖。

媽呀,這白酒真辣啊,辣的白客眼淚都流下來了。

白客剛放下酒杯,闞明溪又在他右邊臉親了一下。

眾人又一起哄笑。

新郎新娘又到其它桌子了。

白客臉上發燒,埋頭吃菜,好一會兒才敢擡頭看人。

這才發現根本沒人註意他。

他這才漸漸平覆了心情,恢覆了常態,東張西望起來。

轉眼間,新郎和新娘已經轉了二十來桌了。

白客粗略算了下,嚇了一跳。

就算有的桌子有像白客這樣不勝酒力的人。

二十多桌下來,怎麽也得喝掉兩瓶酒。

可新郎看起來臉都沒紅。

這他媽不是酒鬼就是酒仙啊。

白宗忙活了一會兒,回到白客身邊吃飯。

吃了幾口,擡頭看了白客一眼卻笑了。

原來,白客臉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大紅唇印。

白宗用餐巾沾著白酒,把白客臉上的唇印擦掉了。

回到家裏後,白客這一身的酒味兒又向老媽好一頓解釋,這才算過關。

上一世的時候,大姨家的三個女兒都刻著腦尖兒想往城裏鉆。

秦詠梅也竭盡所能地幫她們。

無奈身為紡織女工能力有限,甚至連住所都無法給她們提供。

這一世,在白客的努力下,三個表姐都在城裏站穩了腳跟,而且比大多數城裏姑娘都過得寬裕。

不過跟三舅家表哥秦延軍相比,她們的待遇明顯要低一個等級了。

至少她們沒有一個像秦延軍這樣,長期住在白家。

說起來,秦詠梅封建意識還是很重的。

在她眼裏,侄子總是比外甥女要重要一些。

不過雖然秦延軍不把自己當外人。

可對於白家兄弟來說,對他的熟識程度還不如街坊鄰居們。

而且跟街坊鄰居們相處更隨意,深一句淺一句沒人計較。

可跟這個表兄弟卻有些不尷不尬的。

說出的話都是客套,自己都覺得言不由衷。

農村人嬌慣獨子。

這秦延軍顯然在家裏被嬌慣壞了。

剛來的幾天還裝模作樣幫著擦個桌子,搬個板凳什麽的。

幾天過後,他就原形畢露了。

整天吊兒郎當、游手好閑。

深更半夜也不睡覺,不是玩游戲,就是看手抄本。

秦詠梅又動不動想拿出家長的勁頭來教訓教訓他。

可秦延軍哪會吃這一套。

雖然暫時還沒直接頂撞秦詠梅,但每一次都是左耳進去右耳出來。

白客擔心早晚有一天老媽會跟秦延軍爆發沖突。

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。

白客想讓秦延軍在照相館忙一點。

可秦延軍同學似乎只對指揮別人幹活兒的事兒感興趣,對讓他自己幹活兒的事兒卻是百般推脫。

白宗也感覺到這個表弟是個燙手山芋。

“要不讓他到商行裏幹吧。”

白客搖搖頭:“這種懶人上哪都不行。”

“那怎麽辦啊?”

兄弟二人一籌莫展。

俗話說:一個蘿蔔一個坑。

像秦延軍這種人,必須給他找到合適的位置,他才能消停下來。

就如同當年白客幫孟繁明進入體校一樣。

可秦延軍這個大蘿蔔,他的坑在哪裏呢?

白客絞盡腦汁想著,突然一拍大腿:“幹脆讓他學車去吧。”

白宗想了下點點頭:“對啊,這是個好辦法,可以好好磨煉他。”

這年月,學車很辛苦。

大冬天的用大搖杠搖車,手都能磨禿嚕皮了。

車子熄火了還得吭哧癟肚地推車。

三天兩頭還得拎著水桶給水箱加水。

沒事還得給師傅買煙、點煙,反正是各種孝敬師傅。

這年月學車,不光要學開車,還要學修車。

每天油漆嘛哈地在車子底下鉆來鉆去。

而且一學就是大半年。

全脫產,起早貪黑。

秦延軍會樂意去吃這份苦嗎?

肯定樂意。

因為這份苦一般老百姓想吃還吃不上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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